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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进行得很愉怏。可以看出，福尔摩斯对今晚的行动是 有十足把握的，他的心情是那么好，天南地北滔滔不绝地谈了 很多。埃塞尔尼‘琼斯先生在办案之余也是个健谈而随和的人。 大家开怀畅饮。福尔摩斯看了看表，斟了满满三大杯红葡萄酒 说：“为了今夜的胜利干杯！ ”

喝完酒，福尔摩斯说：“华生，你最好把你那支枪也带上， 今晚可能会用上。时候不早了，咱们出发吧！我订了 6点半的 马车。”

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7点刚过，我们就到达了西敏士 特码头。远远地，就看到一只闪着绿灯的汽船在等着。

福尔摩斯问：“船边上的绿灯标志是代表警用船吗？ ” 琼斯道：“不错！ ”

“把绿灯摘了！ ”福尔摩斯命令道。

拿下绿灯，我们先后上了船。两个强壮的警察坐在船头， 我们三人在船尾，另外还有一人管机器，一人掌舵。解开船缆，福尔摩斯道：“去伦敦塔！把船停在杰克勃森船坞对面。”
我们的船飞快地行驶着，超过了一艘又一艘平底船和一只 只小汽船。福尔摩斯满意地露出微笑说：“以这样的速度，咱们 什么船都能追上了。”琼斯附和道：“能追上我们这种船的还真

不多见。”

“总之我们必须赶上‘曙光’号。华生，你知道我是怎样把

问题想通的吗？ ”

我说：“我正想问呢！现在没事，你就给我们讲讲吧！ ”

“好。你还记得我昨晚做了一夜的化学实验吗？它们让我的 大脑得到了彻底的休息。后来，我又把问题重新考虑了一遍， 就有了些收获。贝克街的小兵们把河的上下游都找遍了，也没 找到船的踪影。这只汽船既没有停靠在某个码头，也没有回去， 更不像是已被销毁。斯茂的确非常狡猾，但他一定没有受过什 么教育，不可能有周密的作案计划。所以，他要带着宝物离开 伦敦的话，肯定需要时间准备。这个时间最少也得一天。这是 一个很大的可能性。”

“难道他就不会在行动以前先做准备吗？ ”我问。

“我不这么认为。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一个罪犯是不会舍 弃自己的老窝的成都私家侦探公司。而且，斯茂也一定为他的小生番考虑过，这 家伙长得这么奇特，再怎么化装也能引起大家的注意。要想避
人耳目，他们只能在天黑出去，天亮以前赶回来。斯密司太太说他们那天上船的时间大约是凌晨3点钟，那么，再过一会儿 天就要亮了，人也会多起来，所以他们不敢走远。因此我认为， 他们一定是悄悄预订下斯密司的船，给了他很多钱比他保密，

然后自己带着宝物回到老窝。在最近的时间里，他们一定很关 注案件的进展，想等风声过了，再挑一个晚上坐船到那些大码 头，然后乘大船逃到美洲或其他地方去。”

“那船被藏在哪儿了呢？ ”

‘‘这个问题我也想到了，船不会离得太远的。你们设身处地 地想一想，如果你是凶手，一定会害怕有警察跟踪，而船无论 是停在码头边还是放回去都会受到关注，那么，怎么才能既可 以躲过警察又可以用起来方便呢？我觉得，唯一的办法就是把

它开进船泊修理厂。你们觉得呢？ ” ^

我说：“听起来不错，但好像太简单了”

“有的时候我们往往会舍易求难，所以总干不了正事。我就 用这个方法展开了调查。就穿着那身水手服到V游的船坞，一 个一个地问。当我问到第十六个时，工人告诉我有个装木腿的 人把‘曙光’号送来修理，可这汽船一点儿毛病也没有。就在 这时，有个醉醺醺的家伙走了过来，对工人喊道：‘“曙光”号 今晚8点要用，我是船主茂迪凯.斯密司，你们可千万不能耽 误了客人的大事丨’真是好运气，竟让我碰上他了。于是，我一直跟踪他到一个酒馆，随后就安排了个侦察队的孩子在那儿 盯着，让他站在船坞的出口处，一旦有情况就向我们的方向挥 动手巾。这次看他们往哪儿逃！ ”

琼斯听了说：“你的安排的确特别，不过，还是让我派几 个得力的干警直接去船坞守着，等匪徒一来就抓人不是更省事 吗？ ”

福尔摩斯道：“这太冒险，很容易打草惊蛇，斯茂太狡猾了， 他出发前一定会派人先来看看有什么动諍。要是让他觉得有可 疑之处，他又不知要藏到什么时候了。”

我问：“那跟踪茂迪凯^斯密司不行吗？他肯定和他们在一起“斯茂只是利用斯密司罢了，又怎么会让这个贪杯的人知道 自己太多的事儿？要用船时只要给钱就行了，这不更省事？ ”我不得不佩服福尔摩斯的深谋远虑。

不知不觉，我们的船已经走出了好远，市区已经远远地落 在了后面成都私家侦探社。当我们看到伦敦塔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福尔摩斯指着远处很多桅樯的地方对我们说：“那就是‘曙 光’号所在的船坞。现在天色已晚，周围又有小船，刚好是我 们的掩护，就在这里慢慢开动吧！ ”说着他取出望远镜观看， 接着说：“我看到帮我看守的那个孩子了。不过，他还没有给我暗号。”

我们一听，都很焦急，生怕匪徒再次跑了。琼斯甚至性急 地建议把船开到下游等着。

福尔摩斯镇定地说：“他们往下游去的可能性很大，但也不 能不考虑上游。我们现在的位置很有利，敌人在明处，我们在暗处。就在这儿吧！ ”

虽然福尔摩斯找了些轻松的话题和我们聊，但大家其实都 有些心不在焉。突然，他指着前方对我们说：“快看，有个白色 的东西在挥动！ ”

“我也看到了，是你的小助手在挥动白手巾。”我说。

突然见到一条汽船以很快的速度从船坞开出来，福尔摩斯 喊道：“机师，快加速前进，全力追赶那只有黄灯的汽船。‘曙 光’号出发了，速度真快！ ”

眼看着我们的追捕对象消失在几只小船之中，琼斯丧气地 说：“完了，它太快了，咱们恐怕追不上了。”

“不行，咱们必须追上。火夫，快加煤。这是我最后的希望 了。”看得出来，福尔摩斯也有些着急了。

火夫不停地添煤，锅炉里火势极旺，马力立刻强大起来。 可是，“曙光”号还是遥遥领先，像一个永远摸不着的黑点。河 上的船很多，我们东绕西转地追赶着，下面的机器房里已经燃然而，就在这时，不幸的事发生了。一艘拖了三条船舱的 货船不紧不慢地横在我们面前。没办法，我们只能绕道行驶， 可等我们绕过它，“曙光”号又已经远得只剩下一个黑点了。

火夫们已经尽着全力在烧煤，我们的马力达到了极限，只 见两岸的景物极快地向后退成都私家侦探 。渐渐地，“曙光”号又在前面出现 了，而且能看得很清楚。琼斯拿过探照灯向他们直射过去，只 见一个坐在船尾的人影，旁边还有一团黑影，也许是小狗。斯 密司光着膀子在使劲儿地添煤，还有个男孩儿在掌舵，想必是 他的长子。

“曙光”号起先也许并不知道我们在追赶它，所以速度只是 很快，但并没有加速。可后来发现我们在每个拐弯处都紧紧尾 随就明白了。然而，此时两船的距离在明显接近。他们再提速 也来不及了，先是相隔300步，紧接着250步，就这样一步接 一步，真是惊险极了。在这安静的夜里只听到我们两只船在水 面发出的咆哮声，我看到对面船尾那个人还是蹲在那里，他两 腿间跨着的仿佛是一只箱子状的东西。只见他两只手在不停地 挥动着，还不时地站起来估算两船之间的距离。

两只船仍在飞速前进，但距离更近了，只有四条船的长短了。这时已靠近河口，两岸不再有建筑物，一边是普拉姆斯梯 德沼泽地，一边是巴克英平地。琼斯大声命令他们立刻停船， 船尾那个人听到喊声站了起来，一边愤怒地冲我们挥舞拳头， 一边高声谩骂着。他个子很高，看起来很强壮，站在那儿两条 腿明显不一样高低。我发现他的右腿是由木柱支撑着，他就是 斯茂无疑。那个在他旁边蜷缩着的黑影也慢慢站了起来，天哪！

原来不是小狗，而是一个体格矮小的黑人。他有着崎形的大脑 袋和蓬乱的头发，身上围了一件莫名的黑色物件，只露出一张 令人恐怖的面孔。他的脸狰狞着发出凶光，两只小眼睛也恶狠 狠地闪动着，嘴唇极厚。好一个可怕的人！我和福尔摩斯都把 枪掏了出来。小个子龇牙咧嘴地在向我们狂喊乱叫，不知他说 的是什么语言。福尔摩斯小声对我说：“当心他的暗器，只要他一抬手咱们就开枪。”

这时和他们只隔着一只船的距离了，看得也就更清楚了。 对面的一白一黑两个怪人都是满脸愤恨的样子在狂叫怒骂。突 然，那个小黑人从身上掏出一个短而圆的木棒放在唇边，我和 福尔摩斯立即扣动扳机。那家伙晃了晃身子就跌入河里了。见 到同伴已死，那个装木腿的人突然向南岸冲去。我们连忙拐弯 才不至于撞到“曙光”号的船尾。我们调整船头继续追击，而 “曙光”号此时已接近南岸。那岸上其实是荒凉而空旷的沼泽地然而斯茂却不顾一切地甸岸上冲去，船立刻搁浅，船头跷叫天 空，船尾淹在水中。匪徒敏捷地跳上岸，不幸的是他的假腿一 碰沼泽就陷在里面，使他越挣扎越深陷，进退两难。

我们把船靠了岸，见他寸步难行、一副束手就擒的样子， 便从船上扔了一条绳子过去，套住他的肩，像捕鱼似的把他拖 上了船。斯密司父子还惊恐地坐在船上，不知如何是好。借着 皎洁的月光，我们已清楚地看到甲板上放着一只印度式的精美 铁箱，显然，它就是宝物之所在了。箱子上没有钥匙，但很沉。 我们小心翼翼地把它搬回我们的船舱，再把“曙光”号拖在后 面，慢慢地往回行驶。

这时，福尔摩斯指着舱口说：“幸亏我们下手及时，不然就 没命了。”我顺着他的手势望去，看到我们原先站着的地方插着 根毒刺，和死去的苏尔特先生脖子上的那根一模一样。我不禁 大吸一口凉气，我想，今晚的历险我将终身难忘！